山海经笔记003：山海经构建的世界有多大？

姚仕坤

如果我们不考虑现实情况而把山海经所描述的世界当成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可能有多大呢？首先我们可以按照山海经的描述构建出这个世界的大概轮廓，山海经分为山经和海经两大部分。山经按照方位分为南山经，西山经，北山经，东山经和中山经五部分。海经由近到远分为海内、海外、大荒三部分，每一部分均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简略地介绍了一些风情各异的方国、部族以及一些神话传说。最后一卷补充了海内的一些情况。


在山经部分南山经介绍了三组山脉，西山经介绍了四组山脉，北山经介绍了三组山脉，东山经介绍了四组山脉，中山经介绍了十二组山脉。从这些山的介绍来看，越靠近中部介绍得越详细，越向周围扩展介绍得越粗略。山经部分还有一些位置距离信息的介绍，到了海经部分就只提及那些方国部族的名称以及基本特征，至于当地的动植物矿产等信息就基本上没有了。所以基本可以判断山海经的编著者们对于距离中原越远的地方了解得越少，有些就只是传闻了。
那么山海经是怎么区分海内海外的呢？我们从山海经最后一卷海内经中可以见到如下记载：“禹、鲧是始布土，均定九州”，“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这里提到了“九州”的概念，可见山海经的编著者们还是从介绍天下地理情况的角度去编著山海经的，并不想把它变成一本巫书。只是他们参考的各种资料十分庞杂，最后成型的作品与现实世界的差距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按照《礼记》记载“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为御，千里之外设方伯。……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这里的“四海”就是环绕九州大地的四大海洋，也就是东海，南海，西海，北海。在中国古人的观念里，四海之内就是天下，天下分为九州，这是一个典型的天圆地方的设想。九州之外并不是就没有陆地了，海上也是有陆地的。《礼记》中每州方圆千里，九州就是方圆九千里。如果九州大地是一个标准的方形，那么边长就是三千里。
很显然《礼记》中所说的九州的面积并不大，比现实的世界小了很多，礼记的编著者对于天下的了解还没有那么精准。所以山海经的编著者也是按照相似的设想来划分天下的。在山海经的世界里，中间是九州大地，九州大地之外是东海、南海、西海、北海。距离九州大地较近的海洋上分布着海外经记载的方国部族，距离九州大地较远的海洋上分布着大荒经记载的方国部族。那么山海经记载的九州天下有多大呢？在介绍完山经之后，编著者以大禹的名义进行了总结：


“天下名山，经五千三百七十山，六万四千五十六里，居地也。言其五臧，益其余小山甚众，不足记云。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出水之山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
从上述描述可知，山海经所描述的九州疆域范围东西两万八千里，南北两万六千里，共记载了名山五千三百七十座，出水之山八千里，受水之山八千里，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座，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座。这里提到的“里”这个距离计量单位应该与那个时代相对应，并不是现代所说的五百米，所以这里所说的南北两万六千里并不是一万三千公里，应该要小一些。但总的看来山海经所描述的九州大地比真实的中国疆域要大了很多。


那么如果我们不把山海经看作是中国地图而是看作世界地图怎么样呢？这时我们可以把山海经描述的九州大地当作是对于除了美洲大陆和南极大陆之外的世界的介绍，那么这片大陆的东西距离大约一万八千公里，南北距离大约一万三千公里，虽然与山海经的世界相比大了一些，但大体规模还是差不多的。对此我们只能认为这是一种巧合了，从大禹到汉初距离的计量单位“里”到底有了多大的变化很难精确判断，但量级应该不会差得太多。所以我们可以把山海经当作是对于旧大陆的描述，至于古人是如何丈量天下的，那就只能是一个谜了。
上面说了九州大陆的大小，那么整个世界有多大呢？在“海外东经”中记载了山海经世界包括海外大荒在内的东西距离，文中写道：


“帝命坚亥，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选九千八百步。坚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坚亥。一曰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
黄帝或者大禹命令竖亥从东极走到西极，计算了一下竖亥花费的步数，一共是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一步大约0.231米，那么海外东经中记载的东极西极的距离大约是十一万五千多公里。从整体上看，山海经构建的应该是一个天圆地方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南北极之间也应该大约是十一万公里左右。这个世界的大小要比真实世界大了许多，毕竟这是上古时代古人对于世界的描述。竖亥一步到底迈出多少距离是一个未知数，如果竖亥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也许一步迈出的距离小于0.231米也不一定。


另一本古籍《诗含神雾》中说：“天地东西，二亿三万三千里。南北二亿一千五百里。天地相去一亿五万里”，这个世界可比山海经构建的世界大多了，所以山海经构建的世界大小还是可以接受的，并没有大到我们接受不了的程度。我们可以把山海经构建的世界当作旧大陆的描述，也可以看作是一个放大了的九州大地的描述，它所描述的疆域远比真实的世界更加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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