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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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瞬间让你感到迷茫,感到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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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9 16:28: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青柚巷
我爹说你要适应现在过的生活,你适应现在的穷,以后过富得流血,顿顿吃肉喝酒胡吃海塞的日子你才能习惯。
他说这话时蹲在座位上,带着我们全家啃柚子。柚子是我们这的特产,皮却奇厚无比。他咯吱咯吱啃着,讲得慷慨激昂,口水星子喷了满满桌子, 不知是他把自个儿讲感动了,还是柚皮剥开时溅出的汁水进了眼,他说着说着两行泪就顺着脸流了下来。
我站起来,我爹蹲在座位上和我差不多高。我说,爹,我出去了。
我拉开那扇破门,门咯吱咯吱呻吟着。都说寒门出贵子,我家其实连寒门都算不上。焦黄的柚树叶悬在空中,巷口也没有人,甚至连声响也不算有,巷口的柚子树刚殆尽了最后的果实,全进了我家里人的肚子。柚子树边的灰墙上用红漆刷着几个方正大字:青柚巷。我不由得想着我刚搬进这巷子时不认得中间这字,我念道:“青什么什么巷”, 在我上三年级前,我一直念:青什么什么巷。
柚树是我家的命根子。
风力子般吹刮, 我身上那件廉价冬衣马上败下阵来,刀子都吹进了骨头里,一阵哆嗦让我回到现实。 我哆哆嗦嗦把领子拉上去,再拉上去,加快脚步往三弟家赶。
三叔躺在躺椅上,紧身毛衣更显得他的啤酒肚梆硬。往来相熟了,他也不同我打招呼。我叫道:“ 三叔”。
三叔点点头,往里一指:“三弟在楼上呢。 ”
那年我上初二,三弟在我隔壁班,两个半大小子天天在柚树下疯,学习排在玩的后面。那时我压根不记得中考这回事儿,不知道三弟会不会在玩够后想起这玩意。
我推开三弟房间的门,叫道:“三弟”。
三弟抬起头,把视线从方格里的抄写上移上来。三弟的老师极凶,他指不定又被罚了。三弟抹抹硬而发白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看着我说:“ 人生像道门槛,比如我妈的唠叨,我老师交待的罚抄,我老爸给我买的练习,最后就是这杀千刀的中考了,迈过它们,生活也就圆满了。”
我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正想,脚都冻僵了,怎么跨?
我索性跳过了这个话题,这里窗外天也黑了下来,我说,三弟,我走了。“嗯,再见,小山哥。”
巷口外一片路灯白花花地亮了起来,柚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片片灰黄的叶子竟显得有些发白, 我大口呵着气,温暖一下早已冻僵的手,拉开我家的烂铁门。
我走进去,我听见啤酒吱吱冒泡的声音。妈的眼球放得老大,失去了焦距,“老张! 老张!股票涨了!我们解套了!”
接着是板凳被撞倒的声音,爹冲过来, 胡子拉碴的脸仿佛年轻了十岁,但啤酒沫子还沾在嘴角上。他和我妈盯着,不,是瞪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线条,把手里最红一块柚子肉甩了出去,着魔了般, “真他娘的……”
我看着地上的柚子,走上前捡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一时间,我竟恍惚了。
夏天终于到了,柚树又开花了,清清淡淡的香被吸进全巷人的鼻腔。
而三弟却闻不到了。三弟转学了,三叔花大本钱让他转上了更好的初中,三叔用钱堆起的啤酒肚却从消下去过,柚树下疯闹的两个半大小子只剩下一个,终是显得落寞。三叔的啤酒肚也成了真正的“啤酒肚”。我爹股票涨后开了家酒馆,干起了老本行。开馆那天,我爹说,这顿酒我请了,三叔的啤酒肚就是从那时起又翻了一番,自然,我爹的腰围也粗条了起来。“财大气粗”还真有点道理。
酒肉的味道浓重地飘着。竟掩盖了柚香。 苍蝇嗡嗡地飞者,妈挥着红色的苍蝇拍。
倚着抽树,采朵柚花, 我落寞。
以前, 我爹常说,“一朵花,一个果”, 从不让我采柚花。我垂涎那清香,却为了秋日的柚果放弃了这个念想。 如今,我就是采尽了柚花,也没人管我了。
爹的酒楼门口常满大红,人来人往,脸上挤满了笑。只留下我和树,没在孤独的人海中。孤独,也许就是一群人的狂欢。
我说,树,你高兴吗?柚树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人流涌动在小巷里。突然,我爹走了过来。
“小山。”
“嗯,爹。”
“这树太占位置了……砍了吧”
“…...我知道。”
“明天就动手。”
我爹吹着口哨走了回去,一路迎着恭维,“张老板……”
我知道.....?我知道吗?
“我知道。”我喃喃自语。
夏日的热风吹着,蝉鸣一响,柚巷里到处是灼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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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16 19:0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沙发位出租,有意请联系电话:13838384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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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帖子不给力,勉强给回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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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1 17:24: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是坐沙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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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18 08:5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猪V5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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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8 18:54: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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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8 08: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排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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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4 19: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锄禾日当午,发帖真辛苦。谁知坛中餐,帖帖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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