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桥镇水兽的名字与龙九子的说法

梦归大唐

老北京历史系列泛讲解词之
万宁桥镇水兽的名字与龙九子的说法
@铁山青士（笑独行）[编纂]





游客朋友你好！如果你去过什刹海，就知道在地安门与鼓楼之间、什刹海前海东侧的玉河故道上横跨着一座万宁桥，正好坐落在老北京城的南北中轴线上。因为在地安门北面，而地安门对于老北京城来说则是与前门相对的后门，所以它又俗称后门桥。万宁桥是一座南北走向、桥闸合一的单孔汉白玉石拱桥，始建于元初至元二十二年（也就是1285年），据说还是元世祖忽必烈进出北京时必经的一座桥呢。
万宁桥的历史了了就不介绍了，你知道万宁桥东西两侧南北河岸上有四只镇水兽吧，加上西侧南北河岸护壁上常年淹没在河水中的两只镇水兽，一共是六只。河岸上的四只镇水兽头上长角、身上披鳞，既有点像龙，又有点像鳄鱼，全身就像吸盘一样贴附在河岸上，貌似无精打采，却给人以有如老虎狮子一般勇武威猛的感觉。你知道它是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吗？它就是传说中龙的第六个儿子，名叫“巴夏”，又叫“公夏”。
“巴夏”的写法是虫字旁一个八卦的“八”和虫字旁一个夏天的“夏”，因为输入法打不出来，所以一向都写成“趴夏”、“趴蝮”，但严谨的作者都会注明要读成“巴夏”；而“公夏”的“公”则是蜈蚣的“蚣”，“夏”也是虫字旁一个夏天的“夏”。传说“巴夏”天生爱水，水性极好，喜欢吃水妖，因此，它就在龙的九个儿子中担当了镇水的职责。不过，没事的时候它还是喜欢趴伏着。作为镇水神兽，“巴夏”通常趴伏在桥台的四个角上，除了万宁桥外，北京现存古桥中还有几座也有镇水兽遗存，比如曾经拱卫京北五百年的明代七孔连拱石桥朝宗桥、北京东南郊横跨萧太后河的明代三孔石拱桥通运桥。
“龙生九子”的传说你一定不陌生，但龙的九个儿子都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你可能就说不清楚了，因为关于龙生九子的说法本来就很乱。在现存中国古籍中，最早明确记载“龙生九子”说法的是明代中期文坛领袖李东阳的诗文集《怀麓堂集》，但李东阳记载的说法不太靠谱也是有公论的，因为那是为了解答明孝宗弘治皇帝的疑问而生凑出来的。你可能听说过龙九子中的老大叫囚牛，牛首龙身，生性喜好音乐，因此，它一向被当作护琴神兽雕刻在胡琴顶部。这个“囚牛”的源头就在李东阳那里。
根据了了对“龙生九子”几种主要说法的查考比勘，认定最靠谱的是明代中后期大才子杨慎《升庵外集》卷九十五记载的说法，也就是说，龙的九个儿子是：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趴夏、睚眦、金猊、椒图。杨慎是李东阳的关门弟子，他之所以删掉了老大“囚牛”，根据《隋唐演义》作者褚人获的考证，首先是因为“囚牛”来历不明。
《升庵外集》关于“龙生九子”的全文是：“俗传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一曰赑屃，形似龟，好负重，今石碑下龟趺是也。二曰螭吻，形似兽，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三曰蒲牢，形似龙而小，性好叫吼，今钟上钮是也。四曰狴犴，形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五曰饕餮，好饮食，故立于鼎盖。六曰趴夏，性好水，故立于桥柱。七曰睚眦，性好杀，故立于刀环。八曰金猊，形似狮，性好烟，故立于香炉。九曰椒图，形似螺蚌，性好闭，故立于门铺首。”
在杨慎这里，龙九子的老大是龙与乌龟生的赑屃，老二是龙与鲤鱼生的螭吻，老三是龙与蛤蟆生的蒲牢，老四是龙与虎生的狴犴，老五是龙与野猪生的饕餮，老六是龙与鳄鱼生的趴夏，老七是龙与豺狼之属生的睚眦，老八是龙与狮生的金猊，老九是龙与螺蚌之属生的椒图。值得注意的是，老五饕餮与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凶兽饕餮不是一回事，根据《山海经》记载，凶兽饕餮又叫狍鸮，羊身人面、目在腋下，虎齿人爪、音如婴儿，是一种吃人猛兽，而龙子饕餮则只是性好饮食而已。
为什么说杨慎记载的说法最靠谱呢？在我看来，主要是因为杨慎所列的九子名目没有把趴夏与赑屃、螭吻混为一谈。且不说赑屃、螭吻分别排行第几，你知道，赑屃是龙首龟身，又叫霸下、霸上、填下、鳌、龟趺，而螭吻则是龙首鱼身，与龙首鳄鱼身的趴夏的最大区别是头上不长角，又叫鸱尾、魑龙、嘲风、螭首。螭吻的“螭”是虫字旁一个离开的“离”，又写成鸱鸮的“鸱”和蚩尤的“蚩”。同时，我的认定还有两个很有说服力的旁证，这就是明末博学才子张岱的类书《夜航船》和清代大学问家高士奇的笔记《天禄识余》都采用了杨慎记载的说法。
你注意到了吗，杨慎“龙生九子”全文的头一句话是“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在我看来，这很有可能是说，这里的九个龙子只是龙所生的“不成龙”的九个儿子，而不是说龙只生了九个儿子，因为很显然，龙跟龙生的儿子就不太可能“不成龙”了，比如负屃就完全是龙的模样，传说它因为喜文好学，所以常常跟赑屃搭档，盘绕在石碑头顶上或两旁边。也因为负屃完全是龙的模样，所以它不在“不成龙”的九个儿子中是理所当然的。你认同我的猜想吗？
顺便说一句，北京故宫里“三大殿”台基上的汉白玉栏杆外底部总共安装了1142个的石雕龙头排水孔，那些石雕龙头一向号称“石雕螭首”。但从它们头上都长着角来说，却显然不是“石雕螭首”，而应该是石雕趴夏首。好，限于时间，我也只能这么说一半留一半地为你介绍了，如果你想深入了解“不成龙”的九个龙子，那就记住杨慎记载的说法最靠谱，然后自行查考相关资讯。




河北正定开元寺五代后晋遗存中国最大赑屃


这是北京故宫的“石雕螭首”，看到螭首头上的两只角了吗

（2023年2月）
附注：该讲解词选题缘于2021年12月至2022年1月为杭州杂货电了了导游编纂之《老北京历史泛讲解词三分钟系列》，因故未能编纂成稿，因耿耿于怀而补充编纂，又因内容相对复杂、叙述比较繁琐而大幅突破原定698字正文篇幅极限。正文计2041字，按中等语速配音大约是不到九分钟的文字量。

没那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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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千山千

在撸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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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强,支持楼主，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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