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如懿传篇》永璂重生

睿安

第一章 降生之后
        乾隆十七年四月二十五日寅时，皇十二子降生于翊坤宫。
        嫡子降生，乃国之祥瑞。彼时皇帝正在守在奉先殿内，闻知消息后欣喜若狂，向列祖列宗敬香后，即刻赶到翊坤宫。
        海兰早已陪候在如懿身旁。皇帝看过了新生的皇子，见了如懿便亲手替她擦拭汗水，喂了宁神汤药，笑道：“此子是朕膝下唯一嫡子，可续基业，便叫永璂可好？”
        海兰笑道：“臣妾生下永琪的时候，皇上便说，璂琪，玉属也。永琪与永璂，果然是对好兄弟呢。”
        皇帝对永璂极为爱护，特许如懿养在了翊坤宫中，并不曾送到阿哥所去。
        待到八月时，如懿陪着皇帝去了木兰，将永璂留在宫里，由奶娘嬷嬷们照顾着。永璂躺在摇篮里定定地打量着翊坤宫的房顶。他又回到了这个让他充满了复杂感情的地方。从当年璟兕和永璟的死，到被养在海娘娘处不得与额娘相见；从自己被刺客挟持害怕时皇帝的厌恶，到中了覃菇之毒害了额娘。以及额娘死后，自己在宫里整日穿孝，艰难求生，终生无嗣，死后亦无追封……
        前世的一幕幕在永璂眼前浮现，他闭上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额娘还沉浸在对皇帝的情意之中，有些事情还得靠自己。而几个奶娘则不由得啧啧称奇，她们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有这般丰富的表情。
       木兰之行结束，皇帝率众人回宫。回到翊坤宫，如懿叫了海兰过来，仔细问了围场上皇帝遇冷箭的事。因着永琪前去救驾，海兰知道的比一般嫔妃多了不少。在谈及凌云彻被皇帝重新赏识时，如懿道：“皇上为了表示对凌侍卫救驾的恩赏，特意给他赐了婚。”
        永璂百无聊赖地躺在一旁的摇篮里，听了如懿这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可是知道这茂倩后来做了什么。可是他现在还小，又有什么办法呢。海兰本想含蓄地表示对皇帝赐婚的不屑，忽地看到永璂摇头的动作，不禁失笑：“姐姐，永璂才多大，就能听懂咱们说话了。”
        如懿闻言笑道：“听说十一阿哥几乎每到夜里都啼哭不止，永璂却几乎没哭过，开始时我还担心呢，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没过几个月，如懿又被太医诊出了喜脉。永璂听闻此事，高兴得不得了。可一想到璟兕的死，永璂就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他一直在考虑着如何才能救下五妹妹。奈何自己太小，纵然头脑清醒，精力也不够用。而最近几天，皇帝每天处理完政务都来看望有孕的如懿，顺便到偏殿看望永璂。皇帝来时，永璂不哭不闹，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皇帝。甚至在上一次皇帝到来时，永璂还叫出了“皇阿玛”。皇帝对永璂的聪慧十分惊喜，表示“此乃上天眷顾我大清”，并赐下不少奇珍异宝给如懿，以褒奖如懿生出了这样一个聪慧的嫡子。看着如懿脸上幸福的笑容，永璂没忍住又摇了摇头：皇额娘没认清皇帝的真面目啊。
        过了数日，永璂听到宫人来报，十阿哥怕是不好了。如懿听了，想和海兰去储秀宫看意欢和十阿哥。永璂只好开始大声哭闹，阻止如懿去探望他们，因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皇额娘在怀着五妹妹的情况下实在没必要去。依着皇额娘的性子以及对舒妃所饮坐胎药的了解，皇额娘非得和皇帝起冲突不可。眼下十阿哥就在这几天了，到时候人没救活，还把自己连累了，根本没有意义。
        永璂深知，前世皇额娘在怀着妹妹时，就因十阿哥之死、意欢自焚等事件情绪大起大落，不仅去过他们的“死亡现场”，甚至后来还因此早产。这也多方面地导致五妹妹出生时身体就不好。所以从那以后，五妹妹平安降生之前，如懿要做那些棘手的事时，永璂总是哭闹（他也没别的办法），倒是让如懿在一定程度上少卷入了几件麻烦事。而一向乖巧的孩子突然如此吵闹，嬷嬷们也是惊慌失措，忙得满头大汗也哄不住。只要如懿一来，永璂就不怎么哭闹了（想走还哭）。就连皇帝得知后，也不得不感慨“母子连心”啊。而皇帝之所以没对永璂起疑心，一是他年纪实在太小，二是之后每次皇帝来，永璂都笑着往他怀里扑（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从皇帝身上“榨取”一点宠爱罢了），这让皇帝感到非常新奇。虽说满人抱孙不抱子，可皇帝压根不是遵守规矩的主，对嫡子的宠爱令满宫为之侧目。一时间，翊坤宫风头无两。
        海兰也不愿让如懿在有孕的情况下参与宫里的事。在她看来，只有孩子是自己的，安心养胎才是最重要的。皇帝也是特意为如懿大大地减少了晨昏定省的频率，并让海兰协助如懿处理宫务。而魏嬿婉几次想“不经意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透漏给如懿，撺掇如懿去找皇帝，都被海兰找借口打断了，后来干脆让嬿婉回去闭门思过，搞得如懿莫名其妙，不过她怀着身孕，确实没精力管这些事。等人散了以后，这边如懿想问海兰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永璂就哭了起来，如懿一忙起来就没深究这件事。
        嬿婉向皇帝哭诉海兰让她闭门思过，却不料皇帝淡淡道：“你出去也是碍眼，依你的出身，有那时间倒不如多识几个字。”嬿婉心中愤恨，面上只勉强笑道：“是臣妾唐突了。”出了养心殿的门，嬿婉带着春蝉气冲冲地回了永寿宫，摔了好几个瓶子也不解气，道：“皇后真是好手段，把皇上迷成这样。只要皇后在，我不过是个碍眼的玩意。”春蝉道：“主儿不妨换个角度来想，若是皇后不在，您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啊。”嬿婉眼前一亮，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可是皇后哪里是这样好扳倒的。”春蝉又道：“皇后如今接连遇喜，对孩子是最重视的，若是……”嬿婉突然明白过来，越说越兴奋：“若是皇后没了孩子，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惹怒了皇上，不用我们出手，皇后自然会倒，更不会有人怀疑我们。”
        这边永寿宫如何喜悦不提，那边翊坤宫如临大敌。如懿生产的日子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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